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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坚】一半人生


重生之门完结庆贺

有私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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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文杰二十七岁那年,在国外多年林芷悦正巧飞回青城参加世界巡回画展剪彩,多年未见的三人组一拍即合借着给庄文杰提前庆生的名义组了个局。


这几日青城的天气阴晴不定,傍晚时乌云从东南方气势汹汹滚来,踩着林芷悦走进店门的那一刻下起了大雨。


“欢迎大画家回归队伍,快坐快坐!”孙志坚扬着手热情地打招呼。


林芷悦也招手回应:“好久不见啊!”


她长得好看,一身小香风踩着高跟鞋,如大学时那样明媚得耀眼,可目光触及坐在窗边的庄文杰时,仍然会不自觉的变得柔和。


“好久不见。”庄文杰站起身替她拉开椅子,几年未见的时光里,男人的身量变得更笔直挺阔,眉眼的青涩褪去,只余稳重和成熟。


“谢谢文杰。”林芷悦坐下,大方地冲他笑了笑。


晚饭时分的烤肉店热闹非凡,烤盘上滋滋的细响混着外边的雨声,似乎香味都浓了几分。


孙志坚叫了两打啤酒,豪气地给两人满上:“祝我们大画家的画展顺利!”


林芷悦举起杯:“那我就恭喜胖子成功找到了女朋友。”


孙志坚摸着脑袋嘿嘿笑了两声,冲着庄文杰抬了抬下巴:“文杰你呢?说点什么啊。”


“我?”庄文杰想了想,抬起右手道:“那祝我新婚快乐?”


“我靠!?”


孙志坚眼睛都快蹦出来了:“不是、你这什么情况啊?那么突然?跟谁啊?什么时候的事?”


庄文杰有些好笑:“那么多问题我回答哪个啊?”


孙志坚瞪他一眼,转头问捂嘴笑的林芷悦:“你知道?”


林芷悦点点头:“我知道啊。”


孙志坚不死心又问:“就我不知道?”


庄文杰摸了摸鼻子,难得有些心虚,眼看孙志坚马上就要发出致命谴责,连忙先一步安抚人道:“上个月去国外领的证,没来得及跟太多人说呢。”


“哪个妹子啊?领个证怎么还要去国外?”孙志坚更关心这个问题:“我认识吗?”


庄文杰和林芷悦对视一眼,斟酌了一会儿开口道:“这个人你也认识,就是……”


“就是啥?”


“怕你介意。”林芷悦替庄文杰补充道。


孙志坚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有什么好介意的。”


庄文杰一如大学时那样无奈地叹了口气,带着银戒的无名指在桌上轻扣两下:“你还记得市局刑警队队长罗坚吗?”


孙志坚点点头。


“就是他。”庄文杰说。


孙志坚刷地一下站起来,动作大到差点没把桌子掀翻:“警察叔叔!?”


三人的动静吸引了半个店的人看了过来,林芷悦觉得丢人,默默用手挡住了脸。


庄文杰无奈地看着孙志坚。


孙志坚好容易才缓过神,小心翼翼地坐下:“真的啊?”


“骗你有什么好处吗?”庄文杰反问。


“也是……”孙志坚嘟囔:“不对啊,你们俩怎么凑一块儿的?”


庄文杰想了想:“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孙志坚挺直腰板,一副似乎庄文杰不跟他说明白他就死磕到底的模样。


烤炉上蒸腾起来的烟火气缓慢绵长,在灯光中逐渐渺茫消逝。




庄文杰跟罗坚正式在一起,其实是在研一那年。


青城的夏天一如既往的热,过了正午走在街上没几步就能融化的高温毫不客气地蒸腾着整个城市。这种天气本来应该在家吹着空调吃西瓜,但一大早被庄文杰喊来当搬家苦力的罗坚只得到了一根巧乐兹做谢礼,此时正盘腿坐在研究生宿舍的瓷砖上拧着眉啃。


“你这什么表情?”庄文杰在书桌旁收拾东西,抽空看了他一眼,觉得有些好笑。


罗坚嘎嘣咬下剩下的小半块雪糕,甜腻的味道直冲嗓子眼:“齁甜。”


“是吗?”庄文杰把手上的东西放下,走到罗坚面前微微弯腰:“我尝尝。”


罗坚晃了晃小木棍,下垂的眼尾泛起小细纹:“晚了,吃完了。”


庄文杰也不恼,借着人抬头的姿势飞快亲了一口罗坚的唇角,然后假模假样地点点头:“确实很甜。”


罗坚愣了一瞬,然后笑意更深:“这就是你们小孩儿的小把戏吗?”


“听起来罗队长经验很丰富啊。”


庄文杰慢悠悠地开着玩笑,直起身正准备继续整理书桌,猝不及防被人向下拉了一把,差点儿整个人扑到罗坚身上。


“丰富不至于,勉强能教你点儿。”罗坚垂下眼睑,轻轻吻上面前少年的唇。


青城大学宿舍采光极好,阳光把小房子照得亮堂,各样的零碎物件散在地上,罗坚在一小块儿勉强算整洁空地上坐着,与庄文杰接了第一个吻。



在一起后的日子倒也与之前有些变化。因着刑警队长是个大忙人,平常庄文杰往刑警队跑的时候要比罗坚去学校多些。罗坚对自己糙惯了,有口饭就能吃有沙发就能睡,庄文杰知道他的性格,便挑着曲线救国的办法去管人。


若是罗坚通宵了那第二天就给人点外卖买早餐,晚上要加班查案就做点简单宵夜送过去。夏夜里最容易着急上火,罗坚又偏好软糯口感的东西,庄文杰便抽空学做了一道绿豆糖水,挑着周末在罗坚家中过夜时给人做来试试口。


经过高温熬煮的绿豆沙入口只剩淡淡的甜味和细腻的沙沙口感,有很香浓的豆香味。


“尝一尝吗?”庄文杰问一旁观摩的罗坚。


罗坚点点头,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睁大了眼睛惊喜地竖起拇指:“厉害啊。”


“明天给你送宵夜。”


“说起这个,你知道你最近在刑警队得了个新外号吗?”罗坚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笑得一脸蔫坏。


“什么外号?”


庄文杰关了火,把绿豆沙倒出来凉着,罗坚便顺手帮他把围裙摘了下来,说:“田螺姑娘。”然后犹嫌不足的、视线来回扫过庄文杰的眉眼:“确实长得好看,名副其实的田螺姑娘。”


“是吗?”庄文杰挑起眉走近一步,右脚挤进罗坚分开站着的双腿中,故意压低了声在他耳边说:“是晚上会折腾得你找不着北的那种田螺姑娘吗?”


罗坚瞬间熄火,磨着牙道:“臭小子哪学来的这些话?”


庄文杰低低地笑:“跟我男朋友学的。”


“我可没教你这些,别污蔑我。”


“我青出于蓝。”



日子归于平静后像夏日里浸了冰的梅子汤,舒服又熨帖。


不过倒也不是从来不争吵。


研二时庄文杰跟着导师下乡去做项目研究,第一天就劈头盖脸淋了一场暴雨,小村庄招待所简陋,一晚凑合下来庄文杰便发起了低烧,昏昏沉沉提不起劲儿。下午跟着导师进村子,调节矛盾时被情绪激动的村民推搡了一把,一个重心不稳便整个人往阶梯摔了下去,右手手肘重重地磕在了青石板上。


“小庄!没事吧!?”


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把庄文杰扶起来,只见滴滴答答的血从他的指尖接连滴落在地上。庄文杰疼得眼前发白,右手控制不住地抖,但脑子却异常冷静地说道:“老师,我可能需要去一趟医院……我骨头可能裂了。”


县医院离小村两个小时的山路,待庄文杰到医院后,已经烧到了39度,迷迷糊糊的神智不清晰。


小护士说得要他家属过来,问他家人名字。


庄文杰烧得眼底一片通红,说:“……罗坚。”


小护士便要拿他手机打过去,庄文杰提起一点儿劲抓住护士的手:“别打,别告诉他。”


下乡之前罗坚接了个的案子,是局里着意给他下一步升迁添履历的,很重要。


“那你老师走了之后没人照顾你。”小护士说。


庄文杰闭上眼睛:“我自己可以的。”


药水顺着吊针注入血管,手臂的麻药也开始发挥药效,庄文杰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下午。


受伤的右手昨天打了石膏,烧已经退下去了,只是太阳穴处还有些隐隐刺痛。庄文杰缓慢挪着去刷牙洗漱,刚成功将牙膏挤到牙刷上,罗坚就打了个视频电话过来,庄文杰下意识要接起的动作顿住,咬咬牙点了拒绝。


页面关闭还没一秒,电话便打过来了,庄文杰叹了口气。


“出息了?挂我电话?”罗坚的声音透过电流更显低沉。


“没有,刚在忙呢。”庄文杰语气轻松,手指把玩牙刷:“怎么了?案子结束了?”


“昨天给你发消息没有回电话也没接。”


庄文杰开玩笑道:“担心我啊?”


本以为罗坚也会跟往常那样跟他推拉几句,没想到男人只是淡淡地说:“是啊,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庄文杰低下头,很轻很低地问。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低缓又好听的声音才传来:“很多。担心你照顾不好自己,担心你遇到坏人,担心你收集不到数据……看了天气预报,还担心你没带伞被雨淋。”


庄文杰轻轻“嗯”了一声,没说话,眼睛飞快眨着。


“你在做什么呢?”罗坚问。


“我在……”庄文杰清了清嗓:“在想你。”


罗坚笑起来:“花言巧语。”


“是实话,花言巧语才不在这儿说呢。”


县医院的病房很简陋,浴室与隔壁只隔着一面墙,隐约能听到一些方言对话的声音。


“文杰,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罗坚忽然问。


庄文杰愣了愣:“没有啊。”


“你这几天还好吗?”


“我很好,很快就回去了,别担心。”庄文杰说。


“是吗?”


罗坚的声音忽而冷了下去,电话里忽然传来的开门声与现实重叠,庄文杰转身去看,原本在电话里的人忽然出现在面前。


罗坚看着他,把电话挂掉:“你嘴里有实话吗?庄文杰。”


庄文杰呆呆看着他。


“傻了?现在还有狡辩的机会,说吧,我听着。”罗坚走到他面前,一副“你随便编”的表情。


庄文杰动了动唇,倒是先笑了起来:“有实话,是真的想你。”


罗坚不为所动。


庄文杰用左手去拉他,被躲开,又拉,再躲。


“罗队长。”庄文杰露出一个讨饶的表情。


“撒娇没用。”


庄文杰皱皱鼻子,声音委屈:“可是我手疼,头也疼,浑身都疼。”


“……拉我就不疼了?”罗坚缓和了些神色,语气依旧坚硬。


“嗯,见着你就好了大半了,拉一下满血复活。”庄文杰这次终于顺利牵到了面前人的手。


罗坚叹了口气:“你真是我祖宗,快刷牙,我买了吃的。”


“我手疼,你帮我。”庄文杰说。


“……过来。”


两人磨磨蹭蹭,刷个牙就花了半小时,吃完饭天边霞光已经铺满了整片云层。


“吃饱喝足了吧?我要开始审你了。”罗坚把一次性餐具打包放在一旁,空无一物的桌子上两人面对面坐着。


“我手……”


“手疼不影响说话。”罗坚打断他。


庄文杰立时正襟危坐:“罗队长,请。”


罗坚冲他的手机抬了抬下巴:“你的手机是摆设吗?”


“不是。”庄文杰态度良好。


“不是你不知道出了事给我打电话?”罗坚挑起眉,抬高了声。


庄文杰小声辩解:“你不是忙……”


“我忙什么?”


“忙着查案。”庄文杰表情无辜。


罗坚一下子没接上话,停了一会儿看着他:“对我来说,你跟案子一样重要。”


庄文杰的眼眸软下来,变得澄澈又温柔:“我知道,我错了,我检讨,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手好之后写一万字检讨。”罗坚铁面无私地说。


“……体力劳动行不行?”


“你要不要脸?”



研究生毕业那天庄文杰难得去了一次聚餐,被相熟的学弟学妹们逮着红的白的一顿乱灌。


庄文杰不常喝酒,酒量还浅。罗坚去接他的时候看见他正站着送其他人上车,还以为没喝多少,结果他一走近,小孩儿便直接一头扎进了他怀里。


“你怎么才来啊?”庄文杰窝在罗坚颈侧,说话含含糊糊的。


罗坚连忙把人抱住,忍不住笑他:“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他们老让我喝,一直给我倒酒。”庄文杰磕磕巴巴地告状,委屈极了:“超——难喝。”


“好好,”罗坚哄他:“那我们回家去,不跟他们喝酒了。”


“好。”庄文杰抬起头冲他笑。


庄文杰酒量不好酒品却很好,喝醉了不撒泼不折腾,就是爱说话。罗坚给他脱衣服换睡衣的时候,他乖乖的伸着手配合,仰着头问:“这睡衣是罗坚买的吗?”


罗坚举起上衣看了一眼,说:“不是,是庄文杰买的。”


“那我不要。”庄文杰说。


“为什么?”


“不要庄文杰买的,要罗坚买的。”


罗坚忍着笑,又觉得喝醉的庄文杰实在很可爱,便都顺着他:“行,给你换上罗坚买的。”


“嗯,谢谢你。”庄文杰认真地点点头。


换了衣服还要牵着人去浴室洗漱,罗坚帮他挤好牙膏,然后站在一旁看他慢吞吞地刷牙。


忽而庄文杰歪歪脑袋问他:“我是谁啊?”


罗坚乐了,说:“你是庄文杰。”


庄文杰继续刷牙,没两下又说:“不对。”


“你是……天才?”


“不对。”


“帅哥?破案小能手?名侦探柯南?”


庄文杰皱起眉,转头不满意地看了罗坚一眼。


“好了好了,快漱口,该睡了小朋友。”罗坚把杯子递到人嘴边,盯着人乖乖清了口。


结果两人好不容易躺下庄文杰还没完,趴在枕头上问罗坚:“你是谁啊?”


罗坚睁开眼,没了脾气问道:“你没完没了了是吧?”


庄文杰不说话,等着他回答。


罗坚说:“我是你男朋友。”


“哦。”庄文杰了然地点点头:“那你会走吗?”


“大晚上的我去哪儿?”


“明天也不会吗?”


罗坚看了会儿天花板,翻身把庄文杰抱住:“不会走,永远不会走。”


于是庄文杰蹭了蹭他的下巴,终于安静睡下。



庄文杰成为青城大学法学系讲师那年,罗坚也正式升职成了支队长,一个一天到晚忙着开会讲课搞学术,一个一天到晚不着家,四五天碰不着一面的情况时有发生。


一次大智和罗坚在办公室不修边幅地吃着外卖时忽然说起庄文杰,便顺势开玩笑说:“罗队你可有点儿危机感,人学校里漂亮小姑娘可多了,小庄长得又帅,你不怕被偷家啊?”


罗坚觉得有道理,反手把这段话发给了庄文杰,谁想庄文杰比他还忙,过了三小时才回复。


“一个会儿开了一早上,周围不是秃了头的就是发了福的,没一个比你好看,放心吧。”庄文杰发了段语音,听声音就感觉到沉重的疲惫。


罗坚把办公室的窗户关上,给人打了个电话过去:“这么忙啊?吃饭了没?”


“在吃泡面,一会儿还有个会呢。”庄文杰叹了口气。


“这么惨啊。”


“是啊,可惨了。”


“那怎么办?”罗坚眼里带着笑,慢悠悠地说:“要不你辞职吧,我养你。”


庄文杰说:“我吃很多的。”


“你吃多少我都养得起。”


庄文杰轻轻笑起来。



忙碌的日子持续了小半年,晃晃悠悠又到了年节。


前些年罗坚会把庄文杰带回家中过年,后来跟罗坚父母说开后庄文杰就不愿意再去了,说大过年的不要惹老人家生气,但罗坚也不舍得让他自己一个人过年,每次都是大年初一开车回家,吃了午饭又急匆匆赶回来。


小年夜的那天难得罗坚有空,两人精神抖擞地起了个大早顶着小雪去买菜,然后像焉了的茄子似的残喘回家。


“太恐怖了——”庄文杰把鞋子一脱就地坐下:“过年的阿姨们……都这么恐怖吗?”


罗坚也心有余悸:“平时追捕犯人没事,差点折在菜市场了。”


然后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各种偏头笑起来,猫窝里的小猫听到声音探出头,一脸茫然。


“小七过来。”庄文杰对小猫招手,小猫便滴溜溜跑到他手心。


“快起来去沙发那坐着,地上凉。”罗坚把地上的菜拎起来,顺手揉了揉庄文杰的头发,庄文杰便慢悠悠地抱着小七去茶几边的地毯上坐着。



“听说过年那几天会下大雪,说不定会封路,你今年在家里住几天吧,等雪化了再回来。”庄文杰打开一部热播的电视剧,一副闲聊的口气对厨房里的罗坚说道。


罗坚走出来,给他端了杯温水:“那你呢?”


“我跟小七过就行。”庄文杰说。


“真的?”


“真的。”


罗坚说:“胡扯吧你就。”


庄文杰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小孩儿了。”


“咱俩年龄摆在这,你在我这就是小孩儿。”罗坚在沙发上坐下,嘴上不留情地揭穿小孩儿的心思:“你是想着我妈今年身体不好,想让我多陪陪她吧?”


庄文杰没说话。


“文杰,我的生活从来没有因为你而变得不好。跟你在一起是我的选择,不同意是我爸妈的选择,这都跟你没关系,明白吗?”


庄文杰捏着小猫爪子:“明白。”


“你很好,文杰,你是我走过的这一半人生里……最大的慰藉。”


庄文杰一个手重把小七捏疼了,小猫喵呜一声跑回了猫窝里,于是庄文杰一言不发站起来,跨坐在罗坚腿上抱住他。


“诶,怎么着?撒娇呢?”罗坚用摸小猫的手法摸摸人的发尾,又捏捏脖颈。


庄文杰声音闷闷的:“这话我记下了,你以后别不认账。”


“那肯定,不能当法学系老师手下的老赖嘛。”罗坚故意逗他:“要不要听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今年,我爸妈喊我带你回家住。”罗坚说。


庄文杰愣着没动:“他们……”


“嗯。”罗坚眼里笑意快满出来:“毕竟逢年过节的白拿某个人那么多保健品,也该松松口了。”


“不是保健品,是营养品。”庄文杰脑子有点空白,下意识先反驳了最容易处理的信息。


“我妈说你每年都在初五的时候都会去给他们拜年,还冒充我的名义给他们转钱,差点儿被当成诈骗的。”罗坚笑着笑着,眼眶有些酸:“你可真行。”


“值得。”庄文杰说。


罗坚把他抱紧了些,下颌蹭着人发丝:“我爸妈说,过年叫亲戚们来吃饭认认人,就当摆酒了。”


庄文杰抓着罗坚的衣服,有些不确定地问:“……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庄文杰,我们结婚吧。”



三个人的小局一直持续到暴雨停歇,孙志坚喝得最多,林芷悦和庄文杰把他送上出租车都费了不少劲。


“要我送你回去吗?”林芷悦晃了晃车钥匙,问庄文杰。


庄文杰摇摇头:“有人来接我。”


林芷悦皱皱鼻子,评价:“腻歪死了。”


雨停后小摊都开始出来营业了,烟火气把潮湿味掩盖,整条街都是锅碗瓢盆碰撞和谈天说地的声音。


罗坚拿着伞慢悠悠地从人群中走出来,像披了一层人间声色的光。


“庄老师,这次没喝多吧?”罗坚在庄文杰面前停住:“要叫车吗?”


“喝了三四杯,这次才不会让他们灌我。”庄文杰有些得意。


“真厉害。”罗坚随口夸他:“走吧,我们回家。”


“好。”


隔壁的烧烤摊请了一支乐队演奏,几个少年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在撕心裂肺,罗坚看着新鲜,便多看了几眼。


“看谁呢?”微醺状态的庄文杰语调总是懒懒的,但是小心眼极了。


罗坚说:“你们小年轻的乐队挺有意思的,唱的还挺好听。”


庄文杰停下脚步,待罗坚疑惑地看向他时才开口说道:“我也会唱歌,你别看他,看我。”


“你会唱歌?我之前怎么没听你唱过?”罗坚倒是不知道这茬,来了点儿兴趣。


庄文杰认认真真地说:“大一的时候参加过十大歌手……”被林芷悦坑上的台。


“给我唱两句听听。”罗坚这话说得像找茬的霸王。


庄文杰哼了哼调子,轻声唱了几句。


我的一半人生 

飘荡就像只风筝

如果命运是风 

什么又是我的绳



罗坚安安静静听着,心里想着——


是我。


下一秒,庄文杰抬起明亮干净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他眼底,说: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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